玄极楼在逃月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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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脖:怀风抱玉)

【露中/苏中】小熊回魂夜

中元节特供。苏露异体。

是时候来点鬼节修罗场


  对于王耀而言,今天最大的失策就是听信了某人的鬼话,参与了一场联五电影院团建。

  当某个金发碧眼的小讨厌鬼拿出一沓套票,可怜兮兮地要求众人陪他去看电影时,亚瑟是第一个答应的,然后心硬如王耀都在他圆溜溜的蓝眼睛里败退下来。伊万在私下磨了磨牙,很想把美国佬挂到电影院门口的柱子上,但是身为合格的男友他不想扫了王耀的兴致,只能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朝阿尔弗雷德疯狂竖中指,很快就得到了同等的“友情回馈”。

  众人在阿尔弗雷德端着爆米花来的时候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五个大男人在影院后排一字排开,伊万同阿尔弗雷德趁着灯光暗下来的时候互踹了两脚,被王耀狠狠地拧了一把大腿上的软肉才安分下来。弗朗西斯同影厅门口分发3D眼镜的小姑娘聊上了天,那女孩神秘兮兮地表示这场是爱情电影,法国人拨弄着头发,自信地表示他要比电影还浪漫得多,随即收获了一枚同情且意味深长的眼神。

  很快他们就明白为何工作人员会投来如此的眼神了。因为直到电影开场,整个放映厅里都稀稀拉拉的没有几个观众,他们五个大男人在几对依偎私语的小情侣间显得格外突兀。伊万转了转眼珠,颇为心机地学着前排姑娘,把脑袋塞进了王耀的怀里,如愿所偿地被揉了耳朵和头发,唔,这感觉真不赖。

  电影到点就开始放映。的确是很美的女主角,也的确是浪漫的爱情故事开头。但是谁能解释一下那阴惨惨的背景、古怪瘆人的音乐和莫名其妙的情节?当一张苍白的流着鲜血的女鬼脸猛然出现在大屏幕中央时,放映厅内立刻响起好几声尖叫,几对小情侣瑟瑟发抖地搂在一起。男孩们白着脸安慰自己的女友。只有一声最凄厉的悲鸣,像是猿猴多重唱那样叫个不停,最后被忍无可忍的亚瑟一巴掌糊住了嘴巴。

  阿尔弗雷德的脸上没了血色,手里的爆米花桶被青筋毕露的手掌捏成了两截。他嘴里喊着“亚蒂救命”,一边往略显娇小的英国人的怀里钻,成功演绎了什么叫又菜又爱浪。弗朗西斯对这种阴风阵阵的恐怖片也接受无能,如果爱情里有鬼的话,他只能忍受贞德小姐的存在,而不是这种血糊了满脸的玩意儿。于是全场只剩下一脸淡定的王耀往嘴里扔奶油爆米花,一口一个咬得嘎嘣脆。伊万黏黏糊糊地从他身后把人整个搂住,借口被女鬼吓到心惊胆颤,一直到电影结束都没撒手。

  无聊,我要看到血流成河。这是王耀唯一的观后感。不过身为唯物的代言人,他对自家孩子让鬼片里只剩下精神病和梦游症的做法也是颇为无奈。低头看了一眼腕表,时间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影院外的天空漆黑如墨,没有半点星子与月色的痕迹。于是王耀贴心地为一脸憔悴的金三角喊了出租车,自己则拖着还想黏在他身上的某只俄罗斯小熊走路回家。

  也许是夜深的缘故,整条街道上都寂静无人。路灯用冷色调的笔触投下大片摇曳的行道树树影,与恐怖片中女鬼出没的场景倒是有几分相似。麻酥酥的寒意在夜风的放肆下缠上行人的发梢,吹出一片细密的冷汗来。伊万拽了拽脖子上的围巾,在把人绑过来和牵男友的手之间为难地迟疑了几秒,被王耀推着走到了前面:“别黏着我了,天太黑,你到前面用手机照照路面,别在哪儿丢了井盖,一脚踩进去可不妙了。”

  男人嘟囔着打开了手机电筒,暖黄的灯光投在昏暗的街道上聊胜于无。王耀心不在焉地低头看了看时间,盘算着明天是休息还是工作,没有注意到走在前面的伊万突然没了声响,径直地撞到男人宽厚的脊背上。他有些不满地捏了捏小熊坚实的手臂肉:“万尼亚,你怎么停下了?”

  高大的俄罗斯人一声不吭,从斜上方投下一片阴影,那影子蜿蜒在路檐之上,像一条漆黑无波的暗河。王耀只好三两步地跨到前面,打算瞧瞧这家伙在发什么呆。只是视线接触到男人脚下的时候,几滴滑腻的汗珠便从他额头上滚落而下,在地上砸出两朵晶莹的小花。

  一个式样古朴的陶碗歪斜在前方,里面被团作半圆形状的米饭撒了一地,还插着一双木筷。几支残香断的断灭的灭,只留下荧荧的微光在眨动。看样子是被伊万不小心踢翻的。诡异的是四周分明是空旷无人的十字路口,这些东西怎么可能出现在大马路上?

  王耀下意识握上了伊万的手。放眼望去,四条通达的马路都隐匿在浓稠的黑夜中,尽头处像蒙上一层薄雾,没有任何响动。就连嘈杂的虫鸣声都被掐断,一些纸片无风自动地飘落到两人脚边。王耀定睛看去,分明是祭祀所用的黄纸钱,结合方才的那碗米饭,便是有人在这儿弄了脚尾饭,祭祀鬼魂所用。如今被伊万不小心弄翻了,虽说王耀现在早就不信这些,也未免感到一丝忧虑。

  他果断地念叨着“抱歉”,将那碗饭扶起放到了较为明亮的路灯下,防止再被人踢翻,然后牵着伊万就飞奔起来。小熊似乎被那诡异场景唬得不轻,一路上一言不发,只是死死地扣住王耀的每一根手指,紧得发疼。直到王耀气喘吁吁地拉着他在公寓楼前停下,才发现自己整个掌心都被坚硬粗大的指节磨得发麻。他只好轻柔地用另一只手覆上小熊冰冷的手背,温和地解释到:“没事了,那不过是中元节寄托哀思的传统仪式,别害怕。”

  半晌都寂静无话的伊万终于开口了,只是那声音有些沙哑沉闷,还有些僵硬:“王耀。”

  “嗯,我在。”王耀耐心地回答他,只是俄罗斯人似乎真的很惶惑,反反复复地喊着王耀的名字,王耀也一遍遍地应答下来,直到男人俯身将他整个身躯拢进怀里。王耀感到后背撞上了门板,不由得呲牙咧嘴地抱怨男友动作粗暴,伊万将手掌从他腰间穿过,确保他不会再次撞到门板,就顺着这个角度狠狠地吻了上来。

  这种事情他们做过很多次,王耀也习以为常地热切回应着,将柔软的舌尖印上对方的唇瓣。但是今天的伊万像是青涩的毛头小子似的,动作笨拙且粗暴,在感受到那点鲜红的舌尖时,又懵懂得不知所措,让王耀抓住机会好好地“蹂/躏”了他一番。小熊的脖子和脸颊被火热的潮红所晕染,唇瓣却依旧

冰冷如初。王耀困惑地反手揪住躁动的熊掌,掏出钥匙打开了大门。

  “你要是不想在外面消磨掉我的热情,就呆在那儿吧!”见伊万在门外踌躇着磨磨蹭蹭,王耀不解地朝他望去。那人似乎被定住了似的,非要在冰凉的黑夜里吹冷风。王耀以为这熊在为了刚才落下主动权的事儿忧郁,声音又不由得提高了三分:“难道还要我说,请进,布拉金斯基先生么?”

  伊万如梦初醒般抬起头,露出一丝笑容:“谢谢你。”然后抬脚进了屋。王耀莫名其妙地收到了感谢,总觉得自家小熊是看恐怖片看傻了脑子。明天非得找阿尔弗雷德赔点钱不可!

  伊万同王耀真正同居在一起的日子其实并不多,忙碌的事务让两人满地球地飞出去办公差。因此这种难得的甜蜜时光谁都不想浪费,黏黏糊糊在一起说了点小话,就能一起滚上卧室的大床。卧室的风格是暖洋洋的米黄色,被小熊的各种东西塞得满满,王耀自己的东西则是分门别类地码在抽屉和柜子里,因此只要走进去就能感受到霸道、无处不在的熊味儿。唯独只有书架上的玻璃框里挂着王耀与伊利亚的合影,当时还是奶团的伊万蹲在俩人前面的地上,被冬妮娅抓拍了个正着。 

  伊万并不喜欢这张合影,他微妙视早逝的哥哥为情敌,还是那种怎么都抹不去的白月光。如果可以,他想把王耀彻底标记上自己的痕迹,让这个多情的东方人只为他眼波销魂。可是纵然是千年风流的老家伙,一朝坠入情感的时候也不免彻底被对方所改变,感情这种东西往往是越压抑越真情。因此伊万“大方”地在卧室里留下了唯一一张属于伊利亚的东西,好让王耀看到后安分些,不要逢年过节就喝醉酒抱着他哭喊“伊廖沙”。

  王耀拽着人的领带放倒在被褥上。早起的时两人磨蹭了一会儿,被子并没有叠整齐,伊万的眼神在掠过凌乱的被褥时显而易见地蹙起了眉头,试图伸手去整理好。王耀忽略了他不解风情的那一眼,抬手解开了衬衫下摆的扣子,露出一段雪白坚韧的腰肢。

  伊万很响地咽了一下口水,把王耀给逗乐了。他近代到现代不过谈了两段爱情,都栽在一窝子小熊手里。伊利亚是那种严肃且纯情的年轻人,看上去冷冰冰硬邦邦似西伯利亚冰封的雪原,红色的眸子里却无时不刻燃烧着激情。这种宛若理想化身的青年,最是能挑动年长者伤痕累累的心。他们接吻、拥抱乃至做某些事情的时候,王耀都有一种自己才是年下者的错觉。伊利亚每一个动作都那样细致、认真,好像在上一堂教学课,只是再严肃的表情都掩盖不了他的笨拙和粗暴。因此后来阿尔弗那群人骂他“冷漠自私”的时候,王耀总会想到伊利亚,不由得感慨自己是如此的包容忍让,没谈过恋爱的小孩子真是没眼光。

  而伊万·布拉金斯基比起他哥哥,则要脸皮更厚一些。想当初伊利亚刚出事,王耀急匆匆地赶去帮忙的时候,小熊崽子还龇牙咧嘴地朝他发凶。后来在时间的打磨下愈发精明和霸道起来,一些撒娇卖乖的小手段运用得行云流水,有一千种方法能脱下王耀的衣裳。像现在这样青涩发愣的小熊已经多少年没遇到过了?

  王耀深深感叹一场电影的威力竟然恐怖如厮,手脚上却很麻利地解开了男友的外套,对着柔软的熊肚皮就上了手。伊万目瞪口呆地任凭王耀动作,他的四肢发软,脑袋发晕,像陷入一团甜丝丝的棉花糖,只有炸裂般的快/感不断袭击着敏感的神经。浅紫色的眼瞳里慢慢积蓄起明亮的水珠,在最深处折射出一抹深邃的红。

  王耀为男友今天的乖巧而心满意足,平日里不折腾到第二天天亮的家伙,终于懂得体贴老年人了。他伸手搂住男人雪白的脖子,让放松时绵软的肌肉充当酸软身体的垫子,舒舒服服地发出长长的喟叹。伊万这时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凝视着垂落在胸口的黑色长发,伸手抚上王耀昏昏欲睡的脸。

  他很喜欢王耀的黑发,长且直,带着一种朦胧的诱惑。很多年前他第一次看到王耀的时候,东方人娇小且疲倦,完全没有现在这种自信热情的模样。他转过头的时候,从黑发里隐约露出的一抹雪白,就像黑夜里的月光那样令人着迷。小熊的审美是什么时候改变的?他们喜欢丰腴,喜欢波浪重叠的热辣,却在遇到王耀时被东方的神秘内敛所吸引,然后再顾倾心。

  他抬头仰望着整间卧室,失落又了然地看到满屋子的俄罗斯人的东西,然后从窗帘的缝隙里看到阳台上精神奕奕的向日葵与洋甘菊。小熊忧愁的脸上终于挂上一点淡淡的笑容。

  七月份的天气还很燥热,虽然开了空调,王耀也总能被热气腾腾的熊抱给闷醒。但是今天伊万的怀抱格外凉爽,王耀睡意沉沉,朝小熊的怀里钻去。睡了约莫一两个小时,就感到抱着他的男人像在颤抖,嘴里嘟嘟囔囔的不知道在闹腾什么。王耀迷迷糊糊地用手指堵住了爱人的嘴巴,不清醒地说了一句“安静”,男人竟然就不动了。

  他在梦里感到火热的视线包裹住了身体和灵魂,那种窥探却不让他难受,反而有一种久别重逢的熟悉。他听见有人在不断地念着他的名字,每一声都带着复杂的情绪,直到天空微微亮起的时候才彻底停歇。

  王耀明明是含笑入睡的,醒来时却感到眼底有湿润的一片,眼睛也红肿了些许。往常伊万都会把他扣在怀里,厮磨上半个小时才放人,今天醒来时伊万却不在身边,被窝里都没了热气。王耀困惑地抬头,就在窗口发现了眼含热泪的某只小熊,脸上的委屈都要溢出来了。

  “万尼亚?”他试探地喊了一声,僵硬成雕塑的男人才微微地撇过头来:“王耀,昨天晚上,那不是我!”

  王耀以为听到了胡话,难道恐怖片还能降智不成?他从床上直起身子,被褥滑下展露出细密的红痕,伊万的表情愈发悲痛:“是伊利亚!那个家伙他昨天回魂了!他甚至趁我不能动弹,在走之前拔掉了你花坛里的洋甘菊!”

  顺着男人愤怒的指责,王耀发现窗外花坛里只剩下几株高大饱满的向日葵,伊万的洋甘菊都被连根拔了起来。

  “你说谁?伊利亚?”王耀难以置信地捂住嘴,似乎不敢相信“回魂”这种离谱事情能发生在自己身边。那边伊万还在控诉他哥哥怎样趁他不小心踢翻脚尾饭的时候附身而上,还用他的身体和王耀谈感情,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像木偶一样被操纵,还有比这更令人悲愤的事情吗?

  王耀恍惚想起昨天的事情,才意识到昨晚似乎是鬼门大开的七月半,而他的那句“请进”,正是对鬼魂入户的邀请。冰冷的唇瓣,微凉的肌肤,还有梦境里那一声声的“王耀”,原来都是他无声的倾诉吗?

  伊万同伊利亚争夺了半晌的身体控制权,却在王耀的一声“安静”下乖乖休战,一起挤在身体里望着王耀的睡颜。因此这时候困得不行,几乎是沾上枕头就呼噜噜地睡倒过去。

  王耀替他捻好被角,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抱着衣服往外走。在经过那幅合影的时候停下脚步,对视上照片里年轻人红色的眼瞳,柔软的思绪从心底蔓延。就当他准备离开时,却在玻璃框的角落里发现一张崭新的纸条,似乎是才塞进去的。王耀抬手摘下,将皱巴巴的纸条展开,一行飘逸的俄语映入眼帘:

  “祝你幸福,我的小达瓦里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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